（文/吴昊宇）国家德比的惨痛失利，让伯纳乌的皇马球迷们度过了一个失望至极的圣诞假期，连马德里的天气都如此应景，从平安夜到跨年夜，再到刚刚过去的三王节，伴随这座城市的，是日复一日的凄风冷雨，直到这场对阵比利亚雷亚尔赛前的两天，天空才再度放晴。

而这座城市的主人之一，皇家马德里，并未在2018的开年阶段扫清国家德比失利的阴霾，国王杯客场3-0击败努曼西亚过后，是连续的两场2-2，同塞尔塔战平那场2-2，让皇马落后榜首多达16分，基本宣告告别冠军争夺，而主场2-2被努曼西亚逼平一役，虽无碍最终晋级，但却是让球迷大为不满。马德里当地媒体也开始了又一波对齐达内和他手下的皇马的口诛笔伐。

比起场上的表现，在各竞争对手纷纷在冬窗开启后展开军备竞赛之时，唯有皇马依旧在转会市场上按兵不动。库蒂尼奥加盟巴萨的肥皂剧，终于以库蒂尼奥在诺坎普正式亮相告终，马竞在得到科斯塔和比托洛后，2018开年已经三连胜，瓦伦西亚也连续拿下比埃托和柯克兰两大新援，位居身前的三大竞争对手都迎来新鲜血液的驰援，但齐达内的皇马似乎仍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几乎谈妥了的门将凯帕，也以齐达内的否决而宣告流产，“目前，我感觉我的球员都很好，我不认为哪个球员来了就能改变一切，因此现在不会有引援，我们的引援都会放在夏天。”这场比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齐达内的一席话，证实了他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至少现在，他依旧信任现有人员能走出困境。而对于近来媒体的口诛笔伐，齐达内则是一句话带过：“大家都把皇马说得一无是处，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应该多看积极的一面。”

这个下午的马德里，阴雨绵绵

对于如今的皇马是否应该改变，在这场对阵比利亚雷亚尔的比赛之前，笔者询问了作为皇马喉舌的马卡电台记者何塞-易斯的意见，报道皇马比赛十余年的何塞称：“现在状况有些复杂，毕竟现在的转会市场实在是有些离谱，既然齐达内已经说了这个冬窗不需要引援，那应该就真的不会引援了，一切都等到夏窗再说。而按以往来看，今年是世界杯年，而大赛年的夏窗引援情况会比非大赛年更加复杂，或许这个夏窗皇马会有大手笔，但一切都还难以预测。”塞尔电台专程报道皇马比赛的资深记者埃杜也在我们的镜头前表示：“齐达内已经表示不会在冬窗引援，那就等夏天再看吧，现在皇马最需要改变的，是比赛态度，只有全队都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皇马才能重回赢球轨道。”

比起当地的记者同行，当地皇马球迷在我们的面前则大多是另一种态度。“皇马绝对应该引援，本泽马早就不应该占据首发位置了，伊卡尔迪来替代他，看起来不错。”这位皇马死忠如是说道。“不管怎么样，今天的比赛必须要赢，现在皇马的状态确实不算好，但赢球才是硬道理，拿出最好的态度来赢下比赛，这才是他们该做的事，然后再去谈改变与否。”的确，赢球才是硬道理，如今皇马遭受满天飞的批评和质疑，个中缘由还是在于球队赢球难，战绩断崖式下滑。若皇马成绩得以在下半程回升，齐达内那句“应该多看积极的一面”才能真正被球迷，记者所认同。

皇马死忠球迷看台在比赛开始前并未坐满

原本已经放晴的马德里，这一天又是阴云密布，比赛开始前几个小时一直是细雨绵绵，被球迷逐渐填满的伯纳乌球场最下层出现了五颜六色的雨衣，而在赛前例行的报道两队首发名单，以及皇马队歌响彻伯纳乌等环节进行之时，皇马死忠看台上仍有大片的空位，或许和一直没有停下的雨有很大关系，但皇马糟糕的近况确实也难以让球迷买账，毕竟这是皇马国家德比惨败给巴萨过后，在伯纳乌进行的第一场西甲联赛。

阴雨绵绵之下，比赛在一声长哨中拉开帷幕，没有了国家德比那天高涨的气焰，皇马死忠看台在开场后只是齐声唱响“前进，马德里”的歌曲。但到了全场第七分钟，本是皇马死忠例行环节的华尼托之歌，却比之前的助威歌曲提高了至少一个档次的声调。“华尼托，伯纳乌的图腾，华尼托，你是最伟大的存在。”如此高分贝的华尼托之歌，大概是球迷在提醒着自己的球队，只有拿出代表着永远斗争不放弃的华尼托精神，才能重回赢球的轨道。

场上的皇马将士们似乎也领会到了球迷的号召，于是笔者看到了C罗，莫德里奇们在前场丢球后积极地反抢，卡瓦哈尔，纳乔们在后防线上一次次奋力回追化解比利亚雷亚尔的反击，在皇马球迷“不懈战斗，为了荣耀，我们是皇家马德里”的助威声之下，皇马全队似乎又回到了上赛季后期那支为了最高荣誉而不遗余力的状态，全队都在积极拼抢，每球必争。C罗的精彩任意球攻门，和禁区内被黄色潜水艇门将阿森霍奋力化解的打门，虽没能转化为得分，但都得到了伯纳乌全场球迷的肯定，几乎没有人发出嘘声，而是将掌声献给场上奋力拼搏的球员们。

上半场的皇马的确在拼，场面上也是全面占优，但进球迟迟没有到来，半场结束之前C罗门前抢点再度被阿森霍神勇扑出，但这个时候全场嘘声一片，很多球迷举起手向着裁判怒吼，他们认为C罗射门前遭到了侵犯但裁判视若无睹，随即，半场结束哨声响起，最后走入更衣室的主裁判收获了本场到目前为止最刺耳的嘘声，上半场他的几次判罚的确存在争议。

下半场开始，雨还在下，随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场内温度也越来越低。但全场球迷重新回到了沸腾的状态，继续唱响“战斗，皇马，为了荣耀和冠军而战”的歌声。皇马一次次进攻无功而返的时候，全场球迷唱起“继续战斗，重新再来”，他们坚信以皇马今天的比赛态度，进球应该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场上的C罗看起来依旧是有心无力，他的一次头球没有顶正部位，随后一脚打门再度被今晚有如神助的阿森霍扑出。而当随后他的传球被断下，浪费了皇马一次绝佳的反击机会时，伯纳乌的嘘声再度响了起来。

皇马已使出浑身解数，但比分牌始终不曾改写，球迷的助威声势也在一点点被耗尽，取而代之的是久违了的嘘声。一直站在场边的齐达内连换两人，用阿森西奥和巴斯克斯换下了伊斯科和贝尔，当两人先后缓步走下场时，伯纳乌的嘘声再度响彻全场。

时间一点点流逝，看起来皇马却是离进球越来越远，场上的皇马球员们似乎也没有了心气，卡塞米罗一次犯规被吹后掩面趴在草皮上，看起来不敢相信这一切。紧接着莫德里奇一次禁区内射门放了高射炮，此时就连笔者身后的记者都狠狠踢了身前的桌子一脚，面前的球迷已经开始骂骂咧咧，并抬起胳膊用力抡向场内。

而全场到了第87分钟，比利亚雷亚尔一次反击打到皇马后场，纳瓦斯奋力挡出了第一脚射门，但面对弗尔纳尔斯接下来轻巧的吊射，他能做的也只有望球兴叹，皮球落入纳瓦斯身后的网窝一瞬间，伯纳乌陷入死寂，人们在座位上木呆呆地看着客队替补席上的所有人跳了起来，去和进球功臣紧紧拥抱。

在伯纳乌绝杀皇马，比利亚雷亚尔球员赛后和客队看台恣意庆祝

最后几分钟的比赛，伯纳乌变成了嘘声的海洋，重新开球的皇马队员们所收获的是持久又响亮的嘘声，而当终场哨音响起那一刻，国家德比赛后似曾相识一幕出现，伯纳乌瞬间人去场空，留下大片大片空荡荡的看台，和恣意庆祝胜利的客队球迷们。伯纳乌在赛后例行播放的“前进，马德里”的歌曲，此时成了场上身披黄衫的黄色潜水艇将帅和场边客队球迷们庆祝的背景音乐。皇马球员们则是低下了高昂的头，径直走回了更衣室。

被绝杀的皇马吞下了自2009年胡安德-拉莫斯带队以来，首次联赛主场两连败。在这个凄风冷雨的一月的下午，皇马被绝杀更添一分悲凉。

“伊斯科赶紧滚蛋吧。”“贝尔踢得什么XX玩意儿。”“齐达内还他X的不买人。”笔者身前愤怒的皇马球迷退场时骂出的一句句，可以很清晰地听到。

而在去往新闻发布厅的上，笔者遇到了皇马新闻部门总监，曾经的皇马传奇左后卫罗伯托-卡洛斯，阴沉的表情证明了他对比赛结果的失望。而此时在伯纳乌外围聚集了一群皇马球迷，他们高声喊着：“穆里尼奥，你回来吧！”以此宣泄心中的不满。

混采区里的皇马将士们脸上写满了郁闷

赛后出现在混合采访区接受各大媒体采访的卡瓦哈尔和纳乔两位皇马球员，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了。”纳乔声音低沉。“但接下来比赛还有很多，我们不能就此放弃，还是应该向前看。”郁郁寡欢离开了混采区。而同样出现在了混合采访区的托尼-克罗斯，面对蜂拥而上的记者们一言不发，低着头穿过整个混采区，径直走了出去。看得出这样一场失利，真的是让皇马的队员们非常懊丧。

出现在新闻发布厅里的齐达内，同样是铁青着脸：“我们创造了不少机会，但皮球就是不愿意进，我们踢得并不差，但结果让人失望。”“即使经历了这样一场失利，我们还是应该保持乐观，继续展望下一场比赛。”

发布厅里的齐达内一脸愤怒

“应该改变了，现在的皇马从头到尾都该改变。”笔者在混合采访区和各记者攀谈之时，这一次他们大多给出了这样的答复。“球员比起上赛季都没有改变，结果却踢成这样，如果还不做些什么，我也是看不懂齐达内了。”这位零点电台的记者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现在的皇马用落魄来形容决不过分。”这是《马卡》为本场比赛的战报写的大标题。联想到赛后皇马球迷在场外聚集后喊出的“穆里尼奥回来吧”。可以想象这样的一场失利，已经足以将这一天马德里的斜风细雨，转化为一场恐怖的狂风暴雨。

此时再回想起赛前球迷和记者所说的，多少有些讽刺。在他们看来，皇马改变与否大概不那么重要，只要球队能够赢球，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但皇马再一次主场沦陷，这一刻再死忠的球迷，再理性的记者同行，怕是也无法坚信这一点，在他们看起来，皇马真的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刻了。

只不过，教练席上的那个人，还要坚持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吗？而目睹了这样一场失利的皇马高层，真的还会放任齐达内对现有阵容近乎执拗的坚持，而不寻求一点点的改变吗？

或许只有时间能给我们答案，但接下来，等待齐达内和他的皇马的，又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笔者乘着夜色离开伯纳乌，下了大半天的雨已经停下，但真正的狂风暴雨，或许才刚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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